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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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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1)

三年前, 新政失敗,歐陽修和範仲淹等人被貶出汴京。

這三年來,歐陽修他們在外地任職,勵精圖治, 造福百姓, 做出了一番漂亮的政績,所以這才能被調回汴京來。

牛車上, 歐陽修正在看信。

信是趙旸一個月前寫的。

趙旸得知歐陽修即將回汴京, 特意寫了一封信給他, 期待他早日回來。

歐陽修看著太子殿下寫給他的信,嘴角不覺揚起一個笑容。三年不見, 不知道太子殿下長大了多少,不知道太子殿下跟晏相讀書讀得怎麽樣。

這次歐陽修回汴京, 除了回汴京任職,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那就是教導太子殿下讀書。

與此同時, 還有一行人也在來汴京的路上。

這一行人就是蘇洵父子三人。

蘇軾和蘇轍思考了三年, 終於決定來汴京考太學。

雖然蘇洵不太願意讓兩個兒子來汴京考太學,但是兩個兒子決定考太學, 他這個做父親自然會支持,所以他親自帶著兩個兒子來汴京。

船上, 蘇洵正在教導蘇軾和蘇轍讀書。

“休息下。”蘇洵收起書,“先喝口茶。”

“是, 爹爹。”

父子三人一邊喝著茶, 一邊吃著點心。

“哥哥, 我們來汴京考太學, 不跟福慧說嗎?”蘇轍面露疑惑地問道, “福慧之前還寫信問我們要不要來汴京考太學,我們真的不跟他說嗎?”

蘇軾笑著說道:“我想給他一個驚喜。”

蘇轍茫然地眨了眨眼:“驚喜?”

“我們到了汴京,直接去相國寺找他,他見我們來了,一定會非常驚喜。”蘇軾是真的想給趙旸一個驚喜,他非常期待福慧看到他們的表情。

蘇轍明白了他哥哥的意思,一臉恍然地說道:“那福慧肯定高興壞了。”說完,他面露好奇地說道,“三年不見,也不知道福慧長什麽樣呢。”

“應該是越長越好看。”這三年來,福慧每個月都會寫信給他們。雖然他們三年不見,但是因為每個月通信,他們之間非常熟悉。“福慧說他今年正式啟蒙了,不知道他學得怎麽樣。”

“福慧那麽聰明,應該學得很好吧。”雖然這三年來,一直和福慧有書信往來,但是蘇轍心裏還是有些想福慧的。“三年前,福慧還沒有正式啟蒙就讀了不少書,現在正式啟蒙了,應該讀了更多的書了。”

“等見面了,得好好地考考他。”

“哥,福慧說過,如果我們考上太學,他也會考太學,到時候我們就能在一處讀書了。”

“等我們考上了太學,再教福慧考太學。”雖然福慧比他們小很多,但是要是能在一塊讀書,也是一件美事。

蘇洵聽著兩個兒子的對話,打趣道:“你們倒是很有信心考上太學啊。”

蘇軾對他爹爹笑了笑:“有爹爹您的教導,我們一定能考上太學。”

自從兩個兒子決定考太學後,蘇洵就請他汴京城的朋友幫他弄到往年太學入學考試的題目。

蘇軾和蘇轍做了幾份太學入學的考卷,考得都不錯,他們這才有信心來汴京考太學。

蘇洵看著兩個兒子,在心裏微微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讓兩個兒子來汴京上太學是對是錯,畢竟太學……唉,算了,兩個孩子都來了,他在想這些也沒用,不如相信兩個兒子。

“等你們考上太學,我回去把你們的母親接來。”這次,只有他們父子三人來汴京,沒有帶上家裏其他人。等蘇軾和蘇轍考上太學後,蘇洵打算把妻子接來,一家人在汴京城裏定居。

“爹爹,如果您不喜歡留在汴京,您還是回眉州吧。”蘇軾知道蘇洵不太讚成他們上太學,也知道蘇洵不太喜歡汴京。“我會照顧好弟弟,您不用擔心。”

蘇轍忙說道:“我也會照顧好哥哥的。”

“你們兄弟倆在汴京,我怎麽能放心。”蘇洵是不太喜歡汴京,因為汴京太過繁華,而且有太多權貴,稍微不小心就會卷入到權利的漩渦中。

“爹爹,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再說,我們吃住都在太學,您不用擔心我們。”不少外地的學子考上太學,都會住在太學裏。蘇軾他們要是考上太學,也會住在太學裏,不用特意在汴京城裏租房住。

“不成,你們兩個在汴京,我們不放心。”蘇洵對兩個兒子笑了笑,“我已請朋友在太學附近租好了房子,日後你們去太學讀書也方便。”

這次在來汴京之前,蘇洵都安排好了一切,請他朋友幫忙租好房子,找好下人。

在照顧兩個兒子方面,蘇洵是非常舍得花錢的。不過,因為汴京城的房價太貴,想要在汴京城裏買下一套房子不太實際,所以還是租房比較劃算。

如果蘇軾他們兄弟倆高中留在汴京任職,到時候再買房子也不遲。

“父親……”

蘇軾剛想說什麽,被蘇洵打斷:“你們在太學讀書會很辛苦,我和你們的母親都不會放心留你們兩個在汴京。”

見爹爹心意已決,蘇軾和蘇轍也不好再說什麽。

“爹爹,是我們任性了。”

“你們沒有任性,你們想來太學讀書並沒有錯。”蘇洵一直以來以兩個兒子為豪。他的兩個兒子不僅聰明,而且非常聽話,很少讓他們操心。“爹爹還是那句話,既然決定來太學讀書,那就好好讀書,不要做其他的事情。”

蘇軾和蘇轍神色嚴肅地點點頭,異口同聲地說道:“爹爹,我們知道。”

“休息好了,我們繼續。”

“好。”

父子三人又讀起書來。

說到讀書,這三年來,趙旸寄了不少書給蘇軾他們。

三年前,蘇軾他們離開汴京的時候,趙旸就送給他們不少書籍,還送給他們不少筆墨紙硯。

這三年來,趙旸把太陽書局發售的雜志、報紙、小人畫和話本都寄給了蘇軾他們。

蘇軾他們雖然遠在千裏之外的眉州,但是因為經常看太陽書局發售的報紙和雜志,他們對汴京城裏的事情非常了解。

蘇洵教導蘇軾他們念完一篇《易經》,就和兩個兒子一起看太陽書局發售的雜志。他們看的是《文學集》。

蘇軾和蘇轍正在看歐陽修的《醉翁亭記》,蘇洵正在看範仲淹的《岳陽樓記》。

其實,歐陽修的《醉翁亭記》,蘇軾和蘇轍看了很多遍,但是每次看都會被深深地驚艷到。每次重新看,都會有不一樣的收獲。

“哥,我們以後能不能寫出像《醉翁亭記》這麽好的文章?”

“我們只要好好讀書,就一定能寫出來。”蘇軾倒是很有自信。

“歐陽先生真的太有才華了。”蘇轍一臉仰慕地說道,“聽說朝中很多大臣都會去太學裏講書,不知道歐陽先生會不會去?”對有才華的人,蘇轍和蘇軾都非常憧憬。

“歐陽先生並不在汴京。”蘇洵倒是知道一點關於歐陽修的事情,“三年前,歐陽先生離開了汴京,去外地任職。”

“啊?”蘇轍一臉失望,“歐陽先生不在汴京啊。”

蘇軾問道:“爹爹,範先生呢?”

“範先生也不在汴京,也去外地任職了。”

蘇軾聽完,也是一臉失落。

見兩個兒子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蘇洵安慰他們道:“日後有緣,你們會見到的。”

蘇轍一聽這話,立馬恢覆了精神。

“只要我們在太學讀書,就一定能見到歐陽先生他們。”

蘇軾點點頭:“對,日後一定能見到。”

蘇轍看著手中的《文學集》,驚嘆道:“這太陽書局弄出來的報紙和雜志太好了,等到了汴京,我們一定要去太陽書局看看。”三年前,他們走的時候,還沒有太陽書局。沒想到他們離開汴京沒多久,就有了太陽書局。

“聽說很多文人學子喜歡去太陽書局討論詩詞歌賦,以後我們也可以多去去,和他們多交流。”蘇軾喜歡太陽書局發售的美食雜志,話本雜志、小人畫雜志、醫學雜志和農業雜志。

“太陽書局的老板真厲害,竟然弄出這麽多好看的雜志。”

蘇洵一臉深意地說道:“太陽書局背後的老板絕不是普通人。”蘇洵之前寫信向他朋友打聽過太陽書局的事情。他朋友知道不多,只知道太陽書局背後的老板是權貴,一般人不敢招惹太陽書局。他朋友猜測,太陽書局的背後恐怕還有朝廷支持。因為太陽書局發售的報紙和雜志,朝中的大臣們必須訂閱。

“也一定是有才之人。”如果沒有才華,是絕對不會做出這麽好的報紙和雜志。“福慧說太陽書局裏有很多好書,甚至還有孤本,我們一定要去看看。”

“可是,哥,我們不是會員,是不能閱讀太陽書局裏的孤本。”

“福慧不是說只要通過太陽書局的考核,就能成為太陽書局的會員麽。”蘇軾一臉躍躍欲試地說道,“我們可以去試試。”

“好,我們去試試。”蘇軾他們兄弟倆,還有一個優點。那就是在做任何事情前,他們絕不會害怕畏懼,他們會先嘗試。如果失敗了,他們也不怕,會繼續嘗試。

蘇洵很喜歡兩個兒子的“無畏”精神,年輕人就應該勇敢無畏,這樣才能闖出一片天地。

此刻,遠在舒州的王胖胖正在焦急地等待這個月的雜志。

趙旸不僅把報紙和雜志寄給蘇軾他們兄弟,也寄給了王雱。

王雱非常喜歡,每個月眼巴巴地等著趙旸寄給他。

正在和殺破狼軍一起訓練的趙旸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嚇得曹修立馬把莊子裏的大夫叫了過來,給他把脈。

莊子裏有大夫,負責給殺破狼軍的孩子們看病療傷,畢竟訓練的時候,經常會受傷。

見趙旸的身子並沒有問題,曹修心裏才放心。

三年前,趙旸突然病重,也嚇到了曹家人。一直以來,曹家人也十分在意趙旸的身子。

趙旸在莊子裏呆了五天。這五天,他徹底和他的殺破狼軍混熟了。不止如此,他和曹修他們商議了不少事情。

他不能在外面久待,不然曹皇後和宋仁宗他們會擔心。再者,他一直不回去讀書,晏相怕是要急了。

宋仁宗見兒子五天沒有回宮,心裏急了,來找曹皇後。

“皇後,旸旸一直沒有回來,晏相一直在問他什麽時候回來。”宋仁宗不好意思說他想兒子,只好用晏殊來做借口,“你叫旸旸回來。”

曹皇後一眼就看出宋仁宗在說謊,不過懶得拆穿他。

“官家,旸旸在生你的氣。“

宋仁宗被曹皇後說得有些尷尬,“要不朕去曹家莊子接他回來?”說完,他又說了一句,“福康一直在等他回來去放紙鳶。”

曹皇後並不想讓宋仁宗去曹家的莊子,她想了想說:“我叫旸旸回來。如果旸旸還不回來,我親自去接他回來。”

“那就麻煩皇後了。”比起他,旸旸這孩子更聽皇後的話。只要皇後叫他回來,他一定回來。

“官家,旸旸回來,您該不會還讓旸旸接受您朋友的女兒吧?”曹皇後故意問道。

宋仁宗搖搖頭說:“旸旸不喜歡,那就算了。說完,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是朕考慮不周。”

曹皇後點點頭,毫不客氣地說道:“您知道就好。”

被曹皇後這麽說,宋仁宗臉上的表情不由僵住,心中不禁有些尷尬,還有些難堪。

“朕還有事就先走了。”

曹皇後站起身行禮:“恭送官家。”

宋仁宗的眉頭皺了下,隨後轉身離開了坤寧宮。

張茂實看了看宋仁宗的臉色,就知道他生曹皇後的氣了。

宋仁宗覺得曹皇後剛才對他太不客氣了,皇後果然……還是穗兒好,但是穗兒也偏袒皇後。在這宮中,他竟然一個知心人都沒有。

張茂實見宋仁宗沒有回福寧宮,而是來到陳氏以前住的宮殿。

宋仁宗等到了宮殿,才發現自己來到陳氏以前住的宮殿,在心裏感嘆道,全天下也只有她了解朕,知道朕心裏在想什麽。

“官家?”張茂實見宋仁宗一臉傷感,關心地問道,“您沒事吧?”

宋仁宗回過神來,語氣淡淡地對張茂實說道:“朕沒事,回福寧宮吧。”

“官家,皇後娘娘也是埋怨您把太子殿下氣走,等太子殿下回來,皇後娘娘也就消氣了。”

宋仁宗聞言,心裏對曹皇後的那點怨氣也消了。

“是朕不對,等旸旸回來,朕得好好地哄他。”

“太子殿下出去五天了,應該也消氣了。”張茂實言道,“官家,您只要好好地哄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一定不會再生您的氣。”

“這個小祖宗可不好哄。”宋仁宗嘴上這麽說,但是語氣裏充滿寵溺。

趙旸在回宮之前,去了一趟禁衛軍營,看了看禁衛軍營裏將士們的訓練。

禁衛軍營的將士對太子殿下的到來十分意外。他們原以為太子殿下會有什麽事情,沒想到太子殿下只是來看他們的訓練。

趙旸對禁衛軍營的將士的訓練不太滿意。不止如此,他沒有在禁衛軍營裏將士們的眼中或者身上感受到戰意。

在後世,哪怕是和平年代,將士平日裏訓練的時候都會非常兇猛,絲毫不敢懈怠,但是禁衛軍營裏的將士卻不是。

或許是長時間沒有上戰場,又或者是長時間被打壓,把他們身上的銳氣全都磨沒了。與其說他們是禁衛軍營裏的將士,不是說他們是個擺飾。

不過,這也不能怪禁衛軍營裏的將士,他們也想上戰場立功,但是朝廷不給他們機會,他們只能天天渾渾噩噩地度日。

趙旸沒有多說什麽,鼓勵了禁衛軍裏的將士一番,讓他們好好訓練,讓他們好好守護汴京城的安全。

鼓舞了禁衛軍營裏的將士一番後,趙旸沒有久待,直接回宮了。

等太子殿下離開後,禁衛軍營裏的將士們還一臉茫然,不明白太子殿下突然到來,到底為了什麽,難道就是鼓勵他們好好訓練嗎?

他們平日裏有好好訓練,並沒有偷懶,難道太子殿下對他們的訓練不滿?

曹健見將士們都一副迷茫的模樣,也沒有多做解釋,只是說從明日起,要更加嚴格地訓練。

不過,也有將士明白了什麽,他們的心頭變得非常火熱

一直以來,官家幾乎沒有來過禁衛軍營裏,這還是第一次有皇室的人來禁衛軍營,而且還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是儲君,他不可能無緣無故來禁衛軍營裏,也不會莫名其妙地鼓勵他們好好訓練。

太子殿下這次來禁衛軍營是有目的,而目的就是讓他們好好訓練,這就意味著他們以後很有可能……

再者,太子殿下了來禁衛軍營裏,還釋放了一個態度,一個親近武將的態度,這意味著什麽……這些聰明的將士們一想到這裏,就變得非常激動。

曹健見有的將士反應了過來,意味深長地對他們說了一句,讓他們以上戰場的標準來嚴厲的訓練他們手下的士兵。

這些聰明的將士們聽到這話,就知道他們猜對了。

趙旸回宮後,直接去了坤寧宮,沒去福寧宮。

曹皇後仔細地打量了下兒子,見兒子精神不錯,心裏便放心了。

“這幾日去莊子,玩得開心嗎?”

趙旸咧嘴對曹皇後燦爛地笑了笑:“玩得非常開心。”不僅玩得開心,還收獲很大。

有苗昭容在,曹皇後不方便多問趙旸。

“玩得開心就好。”

這時,外面傳來給宋仁宗行禮的聲音。

“官家來了。”苗昭容笑道,“官家肯定是知道太子殿下回來,急急匆匆地趕過來了。”

趙旸皺著一張小臉,表情非常不高興。

苗昭容見趙旸還在生氣,替宋仁宗說好話:“太子殿下,這幾日官家一直在盼著你回來,你這幾日不在,官家都沒有睡好。”苗昭容見宋仁宗這幾日可憐,忍不住想要幫他說好話。

趙旸雙手叉手抱胸,冷著一張小臉說道:“在爹爹心裏,我這個兒子一點也不重要。”

宋仁宗剛走進來就聽到這話,連忙說道:“誰說你在爹爹心裏一點都不重要。”說完,他急急忙忙地走到趙旸的面前,伸手去抱兒子,結果被兒子躲開了。

趙旸躲在曹皇後的身後,離宋仁宗遠遠的。

宋仁宗見兒子躲著他,心裏有些失落。不過,他也猜到小祖宗沒有那麽好哄。

“旸旸,爹爹知道錯了,爹爹向你賠禮道歉。”這個世上能讓宋仁宗賠禮道歉也只有趙旸了。

趙旸站在曹皇後的身後沒有出來,也沒有說話。

“旸旸,真的不理爹爹呢?”宋仁宗的語氣非常可憐,“爹爹非常想你,你看看爹爹好不好。”

苗昭容見宋仁宗這麽低聲下氣地求趙旸,心軟地幫他說好話。

“太子殿下,你五日沒回來,官家想你五日,你看看官家。”

“旸旸,你出來看看爹爹好不好?”宋仁宗的語氣越發可憐,“爹爹五日沒見你了,好想你,讓爹爹好好地看看你。”

趙旸並不是真的生氣,不過他不嚇嚇他爹爹,說不定日後他爹爹又會抽瘋做出荒唐的事情來。

“你還看我做什麽,我又不重要。”趙旸十分傲嬌地說道。

見兒子搭理他了,宋仁宗心裏歡喜,繼續哄道:“在爹爹心裏,旸旸最重要。爹爹之前一時糊塗才會讓爹爹的朋友的女兒進宮陪你,你不喜歡,爹爹就不讓她進宮陪你。”

曹皇後擡手輕拍了下兒子的頭,對苗昭容使了使眼神。隨後,她們兩人就退了出去。

“旸旸,理理爹爹好不好?”宋仁宗蹲下神來,故意裝作可憐巴巴的模樣望著趙旸,“爹爹真的知道錯了,你給爹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好不好?”

趙旸挑眉,兇巴巴地瞪著宋仁宗:“你真的知道錯了?”

宋仁宗連連點頭:“爹爹真的知道錯了,可以再給爹爹一個機會嗎?“

“也不是不能不給你機會。”趙旸眼珠子轉了轉,小臉上露出一抹不懷好意地笑容。

宋仁宗見兒子壞笑了起來,他就知道兒子又在打什麽壞主意。

“旸旸,你想要什麽?”以前,宋仁宗惹趙旸生氣,都會被趙旸狠狠地敲詐一把。這次,肯定也會被敲詐。

趙旸朝宋仁宗招了招手,宋仁宗把他的臉湊到趙旸的面前。接著,他的臉就被趙旸狠狠地揪了起來。

宋仁宗仰著臉,任由兒子用力地揉搓他的臉。

趙旸狠狠地捏了捏宋仁宗的臉,又用力地拔了拔他的胡子。

宋仁宗被拔地生疼,但還一臉寵溺。

趙旸伸手又拍了拍宋仁宗的臉,又捏住他的鼻子。

“爹爹,你怎麽這麽傻啊?”

“是是是,爹爹傻,旸旸聰明。”宋仁宗哄道,“爹爹錯了,旸旸原諒爹爹好不好?”

“爹爹,你得保證以後不許再做這麽蠢的事情。”

“爹爹跟你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做這麽蠢的事情。”宋仁宗連忙舉起手做發誓狀。

“爹爹,我要你的……”趙旸毫不客氣地狠狠地敲詐了宋仁宗一筆。

趙旸要的東西都是宋仁宗最寶貝的東西,要的宋仁宗心疼。但是,為了能讓兒子開心,再心疼也要給。

“爹爹全都給你,那你能原諒爹爹了嗎?”

“行吧,這次我就原諒你。”趙旸說著,又狠狠地捏了捏宋仁宗的臉,“爹爹,你下次再惹我生氣,我就不會這麽輕易地原諒你。”

“爹爹不會了。”宋仁宗朝趙旸伸出雙手,“爹爹可不可以抱抱你?”

“唉,誰叫你是我爹爹。”趙旸的小模樣十分勉強,“抱吧。”

宋仁宗張開雙手,用力地把兒子抱進懷中。五天沒見到兒子,宋仁宗是真的想兒子。

趙旸擡手拍了拍宋仁宗的後背:“爹爹,你抱好了嗎?”

聽到兒子這話,宋仁宗不由地失笑,他松手放開兒子,伸手摸了摸兒子的小臉。

“你這個小壞蛋,五天不回來,一點都不想爹爹嗎?”

“爹爹你惹我生氣,我為什麽要想你啊。”

“你這個小沒良心的,爹爹這五日可都是天天想你,再讓爹爹抱一會兒。”

“真是拿你沒辦法,再讓你抱一會兒。”

又抱了一會兒兒子,宋仁宗才放開。他站起身,抱起兒子坐在椅子上,開口關心地問道:“你這五日去哪了?”

“去莊子玩了。”趙旸笑嘻嘻地說道,“跟大表兄他們在莊子玩。”宋仁宗反對他把他的親衛軍交給曹家訓練,所以他不能告訴他去曹家莊子是為了看他的親衛軍。

“玩什麽?”

“跟大表兄他們一起挖野菜啊……”趙旸胡扯八道地跟宋仁宗說了一通。等說完後,他想到了春耕,“爹爹,我今年能不能和你們一起去春耕啊?”

“你還小,不能下田插秧,等你再大一些,爹爹再帶你去春耕。”

“爹爹,我不小了,我能下田插秧。”趙旸拉了拉宋仁宗胸前的衣服,“爹爹,今年的春耕,你應該當大臣們多插幾天的秧,讓他們深刻體會到農民種田的不易。”

“這是為何?”

“你們每年春耕下田插秧就插那麽一會兒,根本無法讓大臣們體會到農民的不易。”趙旸小臉認真地說道,“朝中不少大臣根本不了解百姓的不易,只有讓他們深刻體會到百姓的不易,他們才會踏踏實實地為百姓做事。”

宋仁宗覺得兒子的這番話說得很對,問他:“你打算讓他們插幾天的秧?”

“最起碼三天吧。不止如此,日後爹爹你還要帶他們去除草、除蟲。”趙旸掰著手指說道,“然後等到秋收的時候,你再讓他們下田幫老百姓割稻子。對了,還要讓太學的學生這麽做,這樣他們才能知道民間的疾苦,知道他們是為了造福百姓而讀書,而不是為了功名利祿而讀書。”

宋仁宗覺得兒子這個想法很好,點點頭讚同地說道:“好,按照你說的做。”說完,他又問道,“你還有什麽主意?”

“還有讓太學的先生帶著學生去體驗民間的疾苦。體驗後,讓學生寫下他們的感受。”趙旸剛剛說完,腦子裏又閃過一道靈光,“最好搞幾塊田地,讓太學的學生們自己插秧種稻,然後自己收割稻子。還可以讓他們再種一些其他的東西,比如說菜,或者果蔬什麽的。”

“這個主意不錯。爹爹會吩咐下去。”宋仁宗問道,“還有嗎?”

“太學學生種的東西,他們可以自己吃,也可以送給貧苦人家。”趙旸捏著下巴說道,“要讓太學的學生感受到收獲的喜悅,同時也讓他們感受到幫助他人的成就感。”

宋仁宗伸手摸了摸兒子的小腦袋,一臉欣慰地說道:“你這個想法很好。”

“爹爹,你以後有時間也帶我多去田間走走,了解民間的疾苦。”

沒想到兒子會有這份心,宋仁宗心裏非常高興:“好,以後爹爹多帶你去田間走走。”說完,他想到馬上就要犁地了,“再過幾日,爹爹帶你去犁地,好不好?”

“好啊。”

這段時日,農民們正在犁地,為春耕做準備。

“會很累的。”

“爹爹,我不怕累,你怕累嗎?”

“不怕。對了,過兩日,爹爹帶你去放紙鳶,好不好?”

“好啊,放完紙鳶,我們就去犁地。”

“行。”見兒子對犁地這麽感興趣,宋仁宗心中很是寬慰。雖然到時候兒子一定會嫌累,但是他能有這份心,真的很不錯。

翌日,晏殊下了朝後,就急急忙忙地前往東宮。

他今日來東宮,難得沒有被大白和大黑戲弄。

“先生,早。”

晏殊見到趙旸,先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臣見過太子殿下。”

“先生,請起吧。”趙旸說完,也向晏殊行了個禮,“先生,抱歉,這幾日沒跟你讀書。”雖然他不願意跟晏殊多學,但是並不代表他討厭晏殊。相反,他很喜歡晏殊,也很尊敬晏殊這個先生。他這五日沒有讀書,於情於理他都應該向晏殊賠不是。

晏殊微微驚訝了下,隨即連忙伸手扶起趙旸。

“太子殿下回來就好。”他握著趙旸的手,關心地問道,“殿下和官家和好了嗎?”

“和好了。”趙旸笑著說,“再不和好,爹爹就要哭了。”

晏殊被趙旸這句話逗樂了:“這幾日,官家很擔心你。”

“先生,擔心我嗎?”

“擔心。”晏殊滿眼欣慰地看著趙旸,“太子殿下,臣很高興你這麽敏銳,拒絕了官家的提議。”

“先生,我可是很聰明的。”趙旸驕傲地挺起小胸膛,滿臉得意地說道。

“太子殿下聰慧過人。”

兩人來到書房。

元松端來茶。趙旸讓晏殊先喝口茶,待會在教他讀書。

晏殊喝完茶,也沒有急著教導趙旸讀書,而是問道:“殿下,昨日回宮前去了禁衛軍營嗎?”趙旸前腳去了禁衛軍營,後腳朝中的文臣們就得知了這件事情。

聽到晏殊這麽問,趙旸一點也不意外。

“對啊。”

“殿下,您去禁衛軍營做什麽?”晏殊猜測是曹家人帶趙旸去禁衛軍營裏。

曹家、石家、高家、王家、張家一直以來都沒有放棄收覆燕雲十六州的想法。沒想到他們現在把主意打到太子殿下身上。

曹家是太子殿下的外祖家。曹家想利用太子殿下,讓太子殿下以後答應他們去收覆燕雲十六州。

果然,不該讓太子殿下跟曹家走得很近。但是,曹家是太子殿下的外祖家,他們沒有理由,也沒有資格阻止太子殿下和曹家親近。

“去看禁衛軍營裏的將士啊。”趙旸一臉無辜又可愛地說道,“鼓勵他們好好訓練。”

一定是曹家讓太子殿下這麽做的!

曹家果然沒有放棄收覆燕雲十六州的想法!

“殿下,您怎麽想去禁衛軍營裏,鼓勵將士們好好訓練?”

趙旸奇怪地看了一眼晏殊,不解地問道:“先生,我不該去嗎?”

這個問題問得晏殊楞了楞,他不能說太子殿下不能去,但是……

“殿下,您去了禁衛軍營,有什麽感想?”

“感想?”趙旸思索了下說,“沒有什麽感想啊。”

“沒什麽感想嗎?”晏殊又問道,“殿下,您會不會覺得軍營很好玩,或者很嚴肅?”

“先生,用好玩這個詞來形容禁衛軍營不合適吧。”趙旸聳了聳肩說,“我沒有什麽感想,他們和宮中的禁衛軍一樣。”

見太子殿下對禁衛軍營沒有什麽特殊的感想,晏殊在心裏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先生,我應該有什麽感想嗎?”

晏殊搖搖頭說:“我擔心殿下會被嚇到,畢竟軍營裏有那麽多人,還舞刀弄槍的。”

“先生,我的膽子可沒有這麽小。”趙旸不服氣地說道,“宮中的禁衛軍也舞刀弄槍,他們的職責是為了保護宮裏的安全,有什麽好怕的。”

“殿下說得對。”晏殊沒有再說這個話題,“殿下,我們繼續說顏淵篇吧。“

“先生,請講。”

今天,晏殊給趙旸講解顏淵篇的內容時,說了不少關於戰場殘酷的事情。他還對比了戰爭給老百姓帶來的苦難,和實行仁政對老百姓帶來美好的生活。

趙旸裝作聽不懂晏殊話裏的暗示。在晏殊講解之前,他就猜到晏殊會跟他說戰爭的殘酷。

“殿下,戰爭是殘忍的,一旦發動戰爭勢必會讓老百姓流離失所,家破人亡。”晏殊說完,又舉例說魏晉南北朝時的歷史。魏晉南北朝戰亂不斷,弄得生靈塗炭。“殿下,一旦發生戰爭,國家就會變得動蕩,老百姓就會受苦,所以為了老百姓,不能輕易發動戰爭。“

趙旸點點頭說:“這是自然。”在打仗這方面,趙旸懶得跟晏殊爭辯,因為沒有意思。

見太子殿下把他的話聽了進去,晏殊滿意地點了點頭,接著繼續說如何實行仁德。

午時,晏殊才停下來,“殿下,不知道下午您有沒有空?”

趙旸剛想說什麽,卻被晏殊打斷了,“殿下,您五日沒有跟臣讀書了,今日下午能不能繼續跟臣讀書?”

“先生,你下午有空?”

聽到趙旸這麽問,晏殊心裏一喜,“臣下午有空,殿下您下午有空嗎?”

“有啊,那我下午跟您繼續讀書。”畢竟他五日沒有跟晏殊讀書,今天下午應該跟他繼續讀書。

“臣下午再來東宮。”

“好,我先去坤寧宮了,先生你慢走。”

“殿下慢走。”

晏殊沒想到今天的趙旸這麽好講話。他準備了一肚子的話勸說殿下,結果完全沒有派上用場。

殿下答應他下午繼續讀書,晏殊心情很好地回到禦書院。

“晏相,心情不錯啊,看來上午教導太子殿下很順利啊。”說完,文彥博想到昨日太子殿下去禁衛軍營一事,忙問道,“太子殿下昨日為何會去禁衛軍營?”

“曹家人帶殿下去的,不過殿下並沒有什麽特殊的感受。”晏殊把趙旸上午和他說的話,跟文彥博他們說了說。

文彥博他們聽完後,心裏便放心了不少,不過……

“曹家果然沒有放棄收覆燕雲十六州的想法。”

“他們見官家不會答應收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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